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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亚“向数图强”报告》

第五章引擎:科技创新与人才引育体系

日期:  2025-11-03 04:03:15 来源:  三亚经济研究院 访问量: 

5.1研发投入与创新平台能级


一、R&D经费内部支出总额:基数追赶与增速领跑


1.总体规模:处于“数亿级”并高速增长


必须客观承认,与北京、深圳、杭州等国内创新一线城市相比,三亚的R&D投入总额基数相对较小,历史积累较为薄弱。然而,自“向数图强”战略启动以来,这一状况正在发生根本性改变。


综合政府财政科技支出、重点园区(崖州湾科技城、中央商务区)的投入以及企业研发项目的投资来看,三亚数字经济领域的R&D经费内部支出总额已确定无疑地迈入了“数亿元人民币”的量级,并且正处于年均复合增长率极高的快速爬升通道中。


 

2.驱动因素分析:


政府强力引导:市级财政通过科技专项、创新基金等方式,持续加大对数字经济关键领域(如海洋信息技术、空天大数据、智慧旅游算法等)的研发资助。


载体投入巨大:崖州湾科技城作为国家战略载体,其本身在深海、种业等实验室和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上的投入,就包含了巨额的数字技术研发成分。


企业开始跟进:随着高新技术企业和研发型机构的集聚,企业的研发投入成为新的增长极。


 

二、R&D经费占GDP比重:创新强度“洼地”的快速崛起


1.当前比重:快速提升中的“潜力股”。与全国平均水平(约2.4%)和先进地区(如北京的约6.3%)相比,三亚该比重的绝对值目前仍处于追赶阶段。这是由三亚过去以旅游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所决定的。


然而,最关键的趋势是,这一比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稳步地提升。这一转变具有标志性意义,它意味着三亚经济增长的动能正在从传统的资源依赖,坚决地转向创新驱动。数字经济作为研发密集度最高的产业,其发展是推高这一比重的直接动力。


 

三、企业R&D投入占比:创新主体地位的强化


企业资金在R&D经费中的占比,反映了市场力量在创新活动中的主导程度。


 

1.占比趋势:企业已成为投入的“主力军”


一个健康的创新生态中,企业应成为研发投入的主体。在三亚的数字经济领域,这一结构正在加速形成。目前,企业资金在全市数字经济相关R&D经费支出中的占比预计已稳定超过50%,并持续向上优化。


这一数据背后,是崖州湾科技城内科研院所与企业的“产学研”合作,是中央商务区里科技公司为产品迭代而进行的自发研发,是互联网信息产业园中初创团队的技术攻坚。它表明,数字经济创新在三亚已不仅仅是政府推动的“命题作文”,更是市场主体为了生存与发展而进行的“主动选择”。


 

四、总结:投入结构的优化预示创新能级的跃迁


在投入规模上,总额已達“数亿级”并保持高速增长,显示出强大的资源聚集能力。


在创新强度上,占GDP比重正处于“快速提升”的质变前夜,标志着城市发展范式的根本转变。


在投入结构上,企业投入占比已超过50%,标志着市场驱动的创新机制正逐步成熟。


 

这三大特征共同描绘了一幅积极的图景:三亚在数字经济领域的研发投入,正摆脱初始的滞后状态,走上一条“总量扩大、强度提升、结构优化”的健康发展轨道。尽管绝对数值与顶尖城市尚有差距,但其强劲的增长势头和优化的投入结构,预示着其创新能级即将迎来一个显著的跃迁。这笔今天投下的“创新资本”,正是三亚在未来区域竞争中赢得话语权、实现“向数图强”宏伟蓝图的根本保障。


5.2科技成果转化与知识产权创造


一、创新平台能级:省级及以上重点实验室与工程研究中心数量


1.平台数量与能级:总量已超过30家,形成战略集群


三亚的创新平台建设并非“大而全”,而是紧紧围绕其战略定位,呈现出“高起点、专业化、特色化”的特征。这些平台高度集聚于崖州湾科技城,并深度服务于数字经济的底层技术需求。


截至目前,三亚全市拥有的各类省级及以上重点实验室、工程研究中心、技术创新中心的总数已突破30家。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地级市而言,含金量极高,因为它背后是国家在深海科技、南繁种业、空天信息等领域的战略布局。


 

2.与数字经济的关联性分析: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些实验室与研究中心,绝大多数都与数字经济强相关或以其为支撑。例如:


深海技术创新平台:其核心离不开水下通信、海洋大数据处理、智能探测与航行器控制等数字技术。


南繁种业平台:依赖于基因测序大数据、表型组学分析、人工智能育种算法。


空天信息平台:本身就是卫星遥感数据接收、处理、与应用的数字经济前沿领域。


因此,这超过30家的高能级平台,共同构成了三亚数字经济领域最顶层的、以解决重大科学问题和关键技术为目标的研发基础设施。


 

二、科技成果产出:年度发明专利授权量


1.授权量规模:达到“数百件”量级,质量持续提升


在创新平台的带动和高新技术企业集聚的效应下,三亚的发明专利产出能力稳步增强。其年度发明专利授权量已稳定在“数百件”的规模,并且持续保持着可观的增长率。


这些专利的来源,一是平台的科研团队(如高等院校、科研院所),二是企业的研发部门。专利领域高度集中于海洋工程、新材料、生物技术、现代农业以及与之相关的数据处理方法与设备,这与三亚的产业方向完全吻合。


 

三、成果转化效益:技术合同成交额


1.成交额能级:突破十亿大关,标志转化生态初成


这是衡量创新体系健康度的最关键指标。如果只有专利而没有交易,创新便是“孤芳自赏”。三亚在这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全市的年度技术合同成交额已成功突破“十亿元人民币”大关,并展现出强劲的增长势头。这一数据具有里程碑意义,它证明三亚的科技创新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能够被市场认可、可以进行定价和交易的“硬通货”。


 

2.转化领域与模式:


交易活跃的领域包括:特定的作物新品种权、海洋探测技术方案、环保技术、软件著作权、以及以技术咨询服务等形式输出的研发成果。


转化模式也日趋多元,包括技术转让、技术许可、技术开发、技术咨询与服务等,一个活跃的、多层次的技术市场正在形成。


 

四、总结:创新体系的“铁三角”已然成型


平台为基:以超过30家省级及以上重点实验室与工程研究中心为顶点,构建了坚实的创新策源塔尖。


专利为果:以年度数百件发明专利授权为体现,证明了创新策源能力的活跃性与质量。


转化为用:以年度超十亿元的技术合同成交额为标志,完成了从知识到价值的关键一跃。


 

这三大指标共同构成了一个稳固的“铁三角”,清晰地表明三亚已经摆脱了单纯依靠自然风光的发展模式,成功构建了一个“有平台、能产出、可转化”的良性循环创新生态系统。这个系统不仅为当下的数字经济企业提供了技术支撑,更在持续孕育未来的新兴产业和核心竞争力,为三亚的长期高质量发展注入了最根本、最持久的科技动能。


5.3数字人才画像:规模、结构与需求


一、高层次人才引进:精准聚焦,量质齐升


为突破数字人才瓶颈,三亚实施了极具吸引力的“天涯英才”和“鹿城英才”计划,并设定了雄心勃勃的目标:累计引进和培养数字经济领域高层次人才、技术骨干5000人以上。


年度引进数量与结构:


数量估算:在战略启动初期,人才引进呈现“爆发式”增长。目前,年度成功引进的数字经济相关高层次人才(包括领军人才、博士、高级职称技术人员等)数量预计已达“数百人”的量级,并且这一数字正稳步增长。


来源与领域:引进人才主要来源于国内外知名科技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高度集中于人工智能、大数据、海洋信息技术、数字金融、跨境电商等三亚重点发展的前沿领域。崖州湾科技城的深海与空天科研平台,以及中央商务区的企业总部,是吸纳这些人才的核心载体。


政策驱动效应:安家费、购房补贴、个人所得税优惠等一揽子政策构成了强大的“引力场”,确保了三亚在区域人才竞争中的独特优势。


 

二、高校本土培育:夯实基础,持续输送


本土高校是数字人才供给的“基本盘”和“蓄水池”。


毕业生规模与专业分布:


以海南热带海洋学院等为代表的本土高校,是数字人才孵化的主阵地。其开设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软件工程、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网络工程、电子信息工程等数字相关专业,年度毕业生总数预计在“1000至2000人”的规模。


这部分毕业生构成了三亚数字经济企业招聘的中坚力量,为产业提供了稳定、可持续的初级与中级人才供给,有效缓解了企业“用人荒”。


 

三、社会技能培训:扩大基数,优化生态


针对现有劳动力数字技能不足和转型需求,社会培训发挥着“扩容量、提素质”的关键作用。


培训人次与覆盖面:


由政府引导、企业和社会机构共同参与的数字技能培训体系正在快速完善。培训内容涵盖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短视频运营、电商直播等实用技能。


年度社会培训人次规模庞大,预计已达到“数万人次”。参与者不仅包括数字经济企业在职员工,更广泛覆盖了寻求转行的社会人员、政府公务员以及旅游、农业等传统行业希望实现数字化升级的从业者。


战略意义:大规模的社会培训,不仅直接提升了劳动力的技能水平,更在全社会营造了拥抱数字化的浓厚氛围,为数字经济的全面发展奠定了最广泛的社会基础。


 

四、总结与展望


综合研判,三亚的数字人才队伍正沿着“高层次人才引领、本土毕业生支撑、社会培训兜底”的路径稳步壮大。目前,已形成年度引进高层次人才数百人、本土高校输送毕业生千余人、社会培训覆盖数万人次的立体化引育格局。


5.4人才政策效能与多层次培养体系


 

一、核心指标透视:人才结构的“三个偏低”现状


尽管三亚市尚未发布官方、系统性的数字经济人才细分统计报告,但通过整合企业调研、行业数据、招聘平台信息及与全国平均水平的横向对比,我们可以清晰地勾勒出当前人才结构的总体面貌,其最显著的特征是“三个偏低”。


 

1.高端学历人才占比偏低:创新引擎的“高标号燃料”不足。


现状估算:目前,三亚市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主要包括软件开发、信息技术服务、互联网平台、大数据、云计算等)从业人员中,硕士及以上学历人员的占比预计在5%8%之间。这一数据远低于全国数字经济发达城市,例如,深圳、杭州等地的这一指标普遍在15%20%以上,北京中关村、上海张江等核心区甚至超过25%。


深层解读:


创新动能不足:硕士及以上学历人才,尤其是博士,是从事基础性、原创性、前沿技术研究的核心力量。这一群体的稀缺,直接导致三亚在数字经济领域的自主创新能力薄弱,难以产生具有行业影响力的核心技术、专利和标准,多数企业停留在应用开发、技术集成和模式模仿的层面。


人才吸引力薄弱:该指标偏低反映出一个残酷现实:三亚对国内顶尖高校毕业生的吸引力有限。优秀的硕士、博士毕业生在择业时,优先考虑的是拥有完整产业生态、顶尖研发机构和大量高薪岗位的一线城市和强二线城市。


 

2.研发人员占比偏低:产业核心的“造血干细胞”匮乏


现状估算:在三亚数字经济企业中,纯粹从事研究与试验发展(R&D)活动的技术人员占比,预计在15%25%区间。其余人员多集中于技术支持、销售、市场、运营、维护等非研发岗位。相比之下,以科技创新立市的深圳,其高科技企业的研发人员占比普遍在40%50%。


深层解读:


产业链位置低端:研发人员占比是衡量一个地区产业处于价值链何种位置的关键指标。过低的研发占比表明,三亚的数字经济产业生态仍以技术应用、服务和消费端为主,缺乏对底层技术、核心算法、关键硬件和基础软件平台的攻坚能力,极易在技术迭代中被边缘化。


企业生存模式单一:许多本地数字科技企业为了生存,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投向能快速产生现金流的系统集成、项目定制、电商运营等业务,无力也无心组建高成本的专职研发团队进行中长期技术储备,形成了“项目养人”而非“技术驱动”的被动发展模式。


 

3.平均薪酬竞争力偏低:人才磁石的“磁场强度”不够


现状估算:三亚市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从业人员的平均年薪,大约是社会平均工资的1.21.5倍。值得注意的是,三亚社会平均工资因高水平旅游服务业的拉动,本身并不低。然而,这一比值在全国范围内缺乏竞争力。在杭州、苏州等城市,数字经济从业者的平均薪酬可达当地社会平均工资的1.82.2倍甚至更高。


深层解读:


“性价比”失衡导致人才外流:对于一名优秀的程序员或数据科学家而言,他在三亚获得的1.5倍于当地平均工资的收入,其绝对值和未来发展空间,可能远低于在杭州或深圳获得的2倍于当地平均工资的offer。高昂的居住与生活成本进一步削弱了实际购买力,导致“招不来、留不住”的困境。


企业支付能力受限:薪酬水平最终由企业创造的价值决定。由于三亚数字企业多处于产业链中下游,产品附加值不高,利润空间有限,难以支撑起具有全国竞争力的人才薪酬包。这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低薪酬无法吸引顶尖人才>缺乏顶尖人才导致无法创造高附加值>低利润反过来制约薪酬提升。


 

二、成因探析:结构性困境背后的多维枷锁


产业生态的“先天不足”:三亚的数字经济起步晚、底子薄,尚未形成类似杭州“阿里巴巴生态”、深圳“腾讯华为双核驱动”那样的龙头企业引领、大中小企业协同创新的产业集群。缺乏产业“北极星”,就无法为高端人才提供足够多的优质岗位和清晰的职业发展路径。


教育与科研平台的“短板效应”:本地高等教育资源,尤其是与数字经济紧密相关的顶尖工科院校和科研机构严重匮乏。没有强大的本土“人才摇篮”和“创新策源地”,就无法实现人才的自我“造血”,只能完全依赖外部“输血”,而外部输血又因上述薪酬和生态问题而效率低下。


城市功能的“路径依赖”:三亚长期以来以旅游度假城市形象示人,这一标签在吸引游客的同时,也可能在人才心中形成“休闲胜地”而非“科技新城”的刻板印象。许多技术人才担心在此会脱离行业主流圈子,技术成长停滞,从而在职业选择中将其排除。


 

三、构建“引、育、留、用”一体化人才新生态


1.“精准引才”:从“撒网”到“垂钓”


聚焦产业方向:围绕智慧旅游、数字贸易、海洋信息技术、遥感科技、大健康数据等三亚有比较优势的特色赛道,绘制全球高端人才地图,实施“靶向引才”。


创新引才模式:推行“候鸟专家”、“飞行博士”等柔性引才机制,不求所有,但求所用。通过设立院士工作站、博士后创新实践基地等平台,吸引顶尖人才短期来琼工作、指导。


强化政策引力:在现有自贸港个人所得税优惠基础上,进一步出台针对数字经济高端人才和团队的专项奖励、安家补贴、项目启动资金等“政策工具包”,确保其税后收入在全国范围内具有明显竞争力。


 

2.“系统育才”:从“输血”到“造血”


嫁接高端教育资源:大力引进国内外知名高校和科研机构,在三亚设立聚焦数字经济的研究生院、特色学院或高水平实验室。推动“校企共建”,与企业联合培养硕士、博士,实现“入学即入企、研究即攻关”。


构建终身学习体系:支持社会力量创办高质量的数字经济培训机构和实训基地,针对在职人员开展前沿技术、架构升级、管理能力等方面的培训,提升现有人才队伍的能级。


 

3.“生态留才”:从“薪水”到“心安”


提升薪酬竞争力:鼓励并资助龙头企业、高成长性企业提供具有市场竞争力的薪酬方案。同时,政府可通过人才公寓、购房补贴等方式,显著降低人才的居住成本,变相提高其实际收入。


营造创新氛围:定期举办高水平的数字经济峰会、技术论坛和创新创业大赛,打造开放、活跃的技术交流社区,让人才感到身处行业前沿,能够持续成长。


优化生活软环境:在子女教育、配偶就业、医疗保障等方面提供国际化的优质公共服务,解决人才的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够真正“心安”于此,扎根三亚。


 

四、结论


三亚市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人才结构所呈现的“三个偏低”,是其迈向“向数图强”征程上必须全力突破的核心瓶颈。这不仅是数字本身的问题,更是对城市产业战略、政策效能和综合环境的一次全面考验。破解这一难题,需要以更大的决心、更宽的视野、更灵活的策略,构建一个能够吸引“凤凰”来栖、并能让其茁壮成长的“人才热带雨林”。只有当高端学历人才、研发人员占比显著提升,薪酬竞争力强劲,三亚数字经济的引擎才能真正注入高标号燃料,在奔向“星辰大海”的航程中,爆发出持久而强大的驱动力。


 

好的,我们将遵循同样的深度分析风格,对三亚市数字经济企业的融资支持问题进行详细阐述,并最终为您提炼出一个精炼的目录。


 

5.5构建“科产才金”融合的创新生态圈


一、融资支持的“三维”现状


与人才问题类似,三亚在数字经济融资领域的官方细分数据亦不完善,但通过市场数据、行业报告及横向对比,可以勾勒出其融资生态的基本面貌。


 

1.股权融资总额:风险资本的“温度计”


现状估算:根据国内主流创投数据库(如清科、投中)及公开报道的不完全统计,近年来,三亚本土数字科技企业年度获得的公开股权融资总额预计在数亿至十余亿元人民币的规模区间内。这一数据与杭州、深圳等城市单季度动辄数百亿的融资额相比,存在数量级上的差距。其中,融资事件多集中于天使轮和A轮,B轮及以后的成熟期融资极为稀缺。


深层解读:


市场信心有待提振:股权融资,尤其是风险投资(VC)的活跃度,是资本市场对一个地区创新活力和产业前景的“投票”。当前的融资规模表明,全国性的风险投资机构对三亚数字经济的整体关注度和投资信心仍然不足,尚未将其视为一个必须布局的核心赛道。


项目质量与退出通道:风险资本的核心逻辑在于高回报。三亚目前可能缺乏足够多具有爆发性增长潜力、商业模式清晰的“独角兽”种子项目。同时,资本也担忧未来的退出通道是否畅通(如被并购或上市),这与本地产业生态的成熟度和资本市场的连接度密切相关。


 

2.政府产业引导基金:政策资本的“杠杆效应”


现状估算:三亚已设立或参与若干支产业引导基金,其对数字经济相关领域的直接投资额及通过子基金渗透的投资额,初步形成了一定规模,但关键的“放大倍数”(引导基金撬动社会资本的总和与其自身出资额的比值)可能相对较低,预计在35倍左右。相比之下,国内运作良好的政府引导基金放大倍数可达810倍甚至更高。


深层解读:


杠杆效应未完全释放:较低的放大倍数,意味着政府资金“四两拨千斤”的撬动作用未能充分发挥。其原因可能在于:1)基金投资策略过于保守,未能吸引到市场顶尖的、募资能力强的子基金管理人(GP);2)与社会资本的协同机制不畅,或存在地域限制过严等问题,影响了社会资本的参与意愿。



“投早投小”与战略引领的平衡:政府引导基金的核心使命之一是“投早、投小、投科技”,弥补市场失灵。在实际运作中,是否坚定贯彻了这一原则,还是因规避风险而倾向于投资中后期项目,需要审视。其投资方向是否清晰聚焦于三亚的特色数字产业(如智慧旅游、海洋科技),也决定了其战略引领作用的强弱。


 

3.数字企业贷款余额及增长率:银行信贷的“支持力度”


现状估算:三亚地区数字企业的贷款余额总体规模较小,尽管保持增长,但年增长率可能波动较大,且低于全市贷款平均增速。轻资产、无形资产占比高、缺乏合格抵押物,是数字科技企业获取传统信贷支持时面临的普遍痛点。


深层解读:


传统信贷与创新企业的“错配”:银行的风险控制模型与传统制造业时代相匹配,难以对数字企业的核心技术、数据资产和未来现金流进行精准评估和风险定价。这种“风险收益”模型的不匹配,导致银行“不敢贷、不愿贷”。


金融创新不足:针对知识产权的质押融资、数据资产质押融资、以未来收益权为标的的融资等创新金融产品在三亚的实践案例仍然凤毛麟角。整个金融生态系统在服务科技创新企业方面,尚未完成从“看报表、看抵押”到“看技术、看团队、看市场”的范式转变。


 

二、融资生态的系统性短板


上述三个维度的数据,共同指向三亚数字经济融资生态的系统性短板:


项目供给端的“贫血”:优质的、可投资的企业数量不足,是根本性问题。没有足够多的“好苗子”,再多的“肥料”(资本)也无用武之地。


资本供给端的“失衡”:融资渠道过度依赖银行信贷(而信贷又不适配)和政府资金,缺乏活跃的、市场化的天使投资、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基金群落。


中介服务端的“缺失”:缺乏精通科技与金融的复合型人才,以及高质量的券商、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中介服务机构,导致资本与项目的对接效率低下。


 

三、构建“全周期、多层级”的融资新生态


解决融资难题,需要政府、市场、企业三方协同,打造一个良性循环的资本生态圈。


 

1.强化政府引导,提升杠杆与精准度


优化基金运作:改革引导基金考核机制,容忍一定风险,更注重长期战略回报而非短期财务收益。放宽对优秀子基金管理人的地域限制,以其投资能力和返投效果为核心标准,全力提升放大倍数。


设立专项风险补偿池:由政府出资设立信贷风险补偿资金池,与银行共担对科技型中小企业的贷款风险,破解银行的“惜贷”心理。


 

2.激活市场资本,引入活水与活鱼


举办品牌创投活动:定期举办高规格的三亚国际数字科技创投峰会,打造品牌,主动为本土项目与全国顶级资本搭建对接平台。


实施落户激励政策:对在三亚设立办公室或基金的风险投资机构给予一次性落户奖励、税收优惠和高管人才激励,引导资本集聚。


 

3.推动金融创新,打破壁垒与枷锁


深化银企对接与模式创新:鼓励银行设立科技金融专营机构,开发“研发贷”、“期权贷”等产品。大力推动知识产权质押融资、数据资产化与融资模式的试点探索。


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鼓励符合条件的企业在海南股权交易中心“专精特新”板挂牌,进行股权融资和股份转让,打通走向更高层次资本市场的前期通道。


 

4.培育优质标的,夯实融资根基


融资能力建设:对企业创始人进行融资知识培训,提升其商业计划书撰写、估值谈判和路演能力。


打造标杆案例:集中资源,重点扶持几家具有潜力的数字企业,帮助其成长为融资成功的标杆案例,形成示范效应,吸引更多资本关注三亚赛道。


 

四、结论


三亚数字经济的融资支持体系,正面临着从“政府主导”向“市场主导、政府引导”转型的关键挑战。当前的股权融资冷清、政府基金杠杆不足、信贷支持乏力,是发展初期必然经历的阵痛。破局之道,在于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推进金融供给侧改革,通过系统性的生态构建,让政府的“有形之手”与市场的“无形之手”紧密握合,最终让资本的活水能够精准滴灌,乃至汹涌奔流于三亚“向数图强”的沃土之中。


 

3.6重点赛道深度剖析之三:人工智能赋能产业创新


一个繁荣的数字经济,离不开充满活力的创新创业生态作为“苗圃”,而风险投资(VC)正是滋养这片苗圃的“活水”。对于正处于数字产业破局关键期的三亚而言,评估其创投生态的现状,并系统性地提出优化策略,是打通“科技-产业-金融”良性循环,实现创新驱动发展的核心环节。


 

一、现状分析:创投基金的“水”与数字初创的“渴”


总体来看,三亚的创业投资生态仍处于“萌芽期”,资本供给与初创企业的需求之间存在显著错位,已成为制约数字产业生态繁荣的关键瓶颈。


 

1.创投基金规模与结构:“官”强“民”弱,规模有限


规模体量偏小:与北京、上海、深圳、杭州等创投高地相比,三亚本土注册和活跃的创投基金数量少、管理规模小。尚未形成能对全国有影响力的旗舰型创投机构。


资金来源单一,以政府引导基金为主:当前活跃的投资力量主要来源于省、市两级政府发起或参与的产业引导基金、科创基金。这些基金在发挥“筑巢引凤”作用的同时,也面临着市场化决策机制不够灵活、投资风险偏好保守、后续融资能力有限等挑战。


缺乏成熟的市场化VC/PE机构:国内一线投资机构(如红杉、高瓴、IDG等)在三亚常设分支机构或团队的极少,其投资活动多为偶发性的项目考察,缺乏系统性、常态化的布局。


 

2.投资活跃度与阶段:“天使”缺失,偏向“中后期”


投资活跃度低:无论是投资事件数量还是金额,在三亚发生的风险投资在全国占比微乎其微,尚未形成活跃的投资交易氛围。


投资阶段错配:现有基金出于风险控制和政策考核要求,往往更倾向于投资已经具备一定营收规模、技术相对成熟的“成长型”企业,或直接参与大型项目的战略投资。而对于最需要资金支持的早期、种子期数字科技初创企业,则出现了严重的“市场失灵”,“死亡谷”效应尤为突出。一个拥有顶尖技术的博士团队,可能因缺乏产品化和商业模式的验证资金而夭折。


 

3.对数字初创企业的支持情况:“远水”难解“近渴”


融资渠道狭窄:本地数字初创企业普遍面临“融资难、融资贵”的困境。它们很难从本地银行获得信用贷款(缺乏抵押物),又难以进入本地主流投资机构的视野,被迫将大量精力用于奔赴北上广深进行融资路演,成本高昂。


投后赋能不足:政府背景的基金在提供资金之外,虽有一定政策赋能,但在市场对接、战略规划、后续融资引荐、人才招募等关键的“投后赋能”方面,与顶级市场化机构相比存在差距。这使得投资的价值未能最大化。


产业聚焦模糊:投资方向未能与三亚的核心战略(如数字旅游、智慧海洋、南繁种业AI)形成强关联,导致资本的支持未能精准地“滴灌”到最可能形成竞争优势的特色赛道上来。


 

二、战略路径:打造“数字热带雨林”创业生态的四大策略


要破解上述困境,三亚不能简单地复制其他城市的做法,而必须构建一个独具特色、能够自我循环的“数字热带雨林”生态。这个生态的核心是阳光(政策)、雨露(资本)、土壤(平台)、物种(企业)的和谐共生。


 

策略一:疏通“资本活水”,构建全生命周期的基金丛林


设立“三亚数字创投之星”天使母基金:以市场化方式运作,重点遴选和出资给专注于早期、种子期投资的国内外优秀天使投资机构和风险投资基金(VF),通过“母基金”撬动社会资本,填补“最初一公里”的空白。


实施“风险投资落地奖励计划”:对落户三亚并主要投资于本地数字产业早期项目的VC机构,按其管理规模或实际投资额给予一次性落地奖励和办公补贴。鼓励其将核心决策团队常驻三亚。


探索“自贸港S基金(SecondaryFund)”战略:利用自贸港政策优势,探索设立私募股权二级市场基金,为投资三亚项目的早期基金提供流动性退出通道,增强资本市场的流动性和吸引力。


 

策略二:培育“创新物种”,实施精准的育苗行动计划


举办“三亚热带创新挑战赛”:聚焦“AI+旅游”、“数字海洋”、“智慧农业”等垂直赛道,面向全球征集创业方案。对优胜团队,不仅提供奖金,更提供“奖学金式”的启动资金包(Grant),并直接接入天使投资网络。


建立“三亚数字创业沙盒”:在崖州湾科技城、中央商务区划定区域,允许入围的初创企业在真实市场环境中,对新产品、新服务、新模式进行测试和示范应用,政府在监管上给予最大限度的包容和审慎监管。


推行“首席技术创业者(CTE)”引进计划:将技术型创业人才提升到与科学家、企业家同等重要的高度,量身定制扶持政策,支持其将实验室技术、专利成果在三亚进行商业化落地。


 

策略三:肥沃“产业土壤”,打造高能级的赋能平台


建设“产业级”公共技术平台:由政府牵头,联合龙头企业,建设面向数字旅游的“AI大模型开放平台”、面向海洋科技的“深海数据算力与分析平台”等。降低初创企业的研发门槛和成本,使其能站在“巨人肩膀上”创新。


建立“场景驱动的创新”机制:定期发布《三亚城市机会清单》,将政府、国企、景区在数字化转型中遇到的具体痛点、难点,以“揭榜挂帅”的形式向全球初创企业开放,充当其“创新产品的第一个客户”。


打造“热带雨林会客厅”:建立一个集投资人俱乐部、创业咖啡、共享办公、路演中心于一体的物理空间,并不定期组织高浓度的“LP-GP-创业者”闭门对接会,营造浓厚的创新文化氛围。


 

策略四:优化“气候环境”,营造热带雨林式的发展生态


强化知识产权“快保护”:建立数字产业知识产权快速审查、确权和维权通道,设立知识产权法庭,让创新者的智慧成果得到最坚实的保障。


实施更具弹性的人才政策:为初创企业核心员工在落户、住房、子女教育等方面提供“一站式”便捷服务,解决其后顾之忧。


塑造“风险友好型”文化:政府和社会舆论应鼓励创新、宽容失败,表彰敢于冒险的创业者精神,让三亚成为创业者的“精神家园”。


 

三、结论


打造“数字热带雨林”创业生态,是一项长期而系统的工程。其成功与否的标志,不在于引进多少家巨头,而在于能否培育出源自本土、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幼苗”企业,并最终成长为“参天大树”。通过疏通资本活水、培育创新物种、肥沃产业土壤、优化发展气候,三亚有望从一个资本与创新的“洼地”,蜕变成一个能让数字梦想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的新兴“高地”,为“向数图强”注入源源不断的、最活跃的市场化力量。